得秘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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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秘聞
貞妃從前對皇上的情意, 實在不像作假。
若真是她所為……想必是上回萬春圖那一遭兒傷了心。
眼下沒了中宮，後宮眾人便免了晨昏定省，唯有在去慈寧宮請安時才能見上一面, 宛汐也趁著這趟, 與賢妃、貞妃一起將後宮事務回與太後知道。
因著還在喪期裏, 妃嬪們的打扮都很簡素，太後問了幾句，也不看賢妃, 只對著貞妃點頭道：“哀家人老了，原也不愛操心這些事情，好在寒墨這丫頭是個細心的，哀家聽著很是妥當，日後就不必一一來回哀家, 你與賢妃, 還有……清昭儀自己做主便是。”
貞妃便笑道：“娘娘這麽說, 實在太擡舉臣妾了。”
宛汐借著喝茶的功夫, 悄t悄去看身側賢妃的臉色，只見賢妃面上一片安然微笑, 並無不滿貞妃後來居上的樣子, 也似乎絲毫不覺太後對她的冷待。
只是宛汐坐得離賢妃極近, 依稀能聞見她身上極淡的芙蓉百合香氣息。
皇後喪儀雖過了，不用再穿素服，可一切簪花熏香之事還是不許的。賢妃似是發覺了她的目光，微微向側邊離遠了些。
想起那一日鳳儀宮中送來的那張字條, 宛汐不由心中一沈。
人人都以為皇後是因病重又絕望而吐血而亡, 可瞧著太後對賢妃的態度，似乎沒那麽簡單。
前日夜裏, 終於把皇後梓宮送入陵寢後，顏懷才抽空來長樂宮陪她用了頓飯，她也終於有機會對顏懷說了此事，顏懷聽到的時候卻是極震驚的：“什麽？你是說……賢妃不孕？”
本以為他是知道的，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反應，宛汐也很詫異，點頭說道：“鳳儀宮娘娘送來的消息，想必不會錯。”
那字條上寫了，太後身邊的碧錦曾對著皇後說漏過幾句嘴，賢妃嫁入東宮前，似是大病了一場，太後便派了人去看診，得知賢妃被藥壞了身子，這輩子都不會有孕。也是因為此事，皇後才對賢妃卸下了防備。
任誰都不會防備一個前朝宗室出身，又註定無法有孕的妃嬪，不是麽？終其一生，她都只能在這後宮之中做一尊天家禮待前朝遺孤的雕像。皇後顯然也是這麽想的，甚至還有些可憐她，賢妃又日夜恭敬侍奉，她才對賢妃松了松手，沒想到這一松手，便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。
皇後用的紅參茶一事很顯然能看出，賢妃頗通藥理，即便是沒有可靠的太醫為她所用，她也能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……
想到這裏，宛汐不由一凜。
她往身側看去，賢妃的面容並不生得很美，不過是單眼皮兒，柳葉眉，小巧的鼻頭，面上微微有幾點雀斑，身形雖不如貞妃那般婉約纖弱，卻格外有一番風姿。許是因為她出身前朝宗室的緣故，氣度上自有一番風華。
賢妃輕叩茶盞，轉頭對她笑道：“昭儀妹妹，怎麽在發怔呢？瞧著精神不大好？”
她笑微微地看著宛汐，似乎早忘了上一回皇子所在宛汐手裏吃的虧，只一派關切模樣。這一聲話音落下，殿中眾人不由都朝宛汐這裏看了過來，宛汐搖搖頭：“謝賢妃娘娘關懷，臣妾沒事。”
賢妃點點頭：“那就好，本宮還擔心，莫不是妹妹夜裏不得安眠，瞧這眼下的烏青，皇上見了可又要心疼了。”
夜裏不得安眠，賢妃這話說得委婉，眾人的目光不由微妙了幾分，又向貞妃看去。
這些日子京城裏百華班的那出《滿堂春》紅得發紫，連她們這等深宮婦人都聽說了，除了許答應孫才人這些個無寵無聲息的妃嬪，只閉門過日子，絲毫不關心別的事情的，其餘的人都多少能猜出些。
太後不耐煩聽妃嬪們的閑話兒，剛剛便由貞妃送回了後殿。貞妃回來時聽了一耳朵，面上笑吟吟地，似是不在意一般，可架不住她現在炙手可熱，自有人沖在前頭，麗貴人便搶先道：“昭儀娘娘若是不得安眠，不如多替孝恪皇後抄幾卷經書，也是咱們做妃妾的本分。”
宛汐停頓一瞬，冷笑了一聲。她雖省事兒，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，眼睫微微向那兒一揚：“麗貴人怎知，前日裏寶華殿的法師剛與本宮說，本宮這月裏犯小人，若有人替本宮抄些經文燒了也能化解此事。”
“本宮瞧著麗貴人很是懂事，不如便請貴人為本宮效勞罷，如何？”
“你——”麗貴人面色一變，可看貞妃只冷冷笑了一笑，並無出言的意思，賢妃也只慢慢兒品著茶，想到皇上對長樂宮的偏寵，終歸還是有些怕了，只得不忿垂首道：“娘娘既有吩咐，嬪妾自當遵從。”
“那便好，你今夜便開始抄罷，抄完送來長樂宮給本宮瞧瞧。記得，要親手抄完，才是誠心呢。”
麗貴人面上青了又白，白了又紅，卻不敢說什麽別的，只得屈膝應下。
從慈寧宮散了出來，柳常在便頗為解氣，笑道：“姐姐如今越發有昭儀的氣派了，就該好好治治她們那個輕狂樣兒！從前貴妃在的時候跟著貴妃耀武揚威，貴妃沒了又趕著去巴結賢妃，如今瞧著貞妃要做繼後了，忙不疊又捧著貞妃去了。”
“真叫人看得好笑！也不知貞妃娘娘要不要她這個三心二意的人呢！”
這話說得宛汐笑起來，她並不是瞧不上麗貴人，只是顏懷有句話說得不錯，她既要走到他身邊去，就要擔起這一份兒的責任來，若還是如從前一般裝作溫婉柔順，旁人只會覺得她柔弱可欺。他既有心扶持她，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他失望了才是。
更何況貞妃磨刀霍霍，殺機已現。避是避不開的，倒不如先拿麗貴人這個蠢貨立立威，也叫那些想下手的人有個忌憚。
回了長樂宮，顏懷下了朝，已經等在那兒了，見她回來，不由笑道：“昭儀娘娘好大的威風！”
宛汐莞爾一笑：“皇上知道了？”
宮裏的事，自然沒有瞞得住顏懷的，他一聽說，立時便放下了手中的事來見她：“可惜朕不在，不然朕也很想瞧瞧昭儀娘娘的氣派呢。”
他那雙桃花眼笑意盈盈，全然不見人前的冷凝之意。顏懷微微俯下身，俊美如玉的面孔與她貼得極近，宛汐靜靜與他對視了一會兒，才踮腳在他下頷上輕輕一吻。
他笑了笑，一點她的鼻子。殿中眾人早就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。
說笑了一回，寄雲上了茶來，兩人對坐在窗前，宛汐又說起今日發現的事：“臣妾想，鳳儀宮娘娘既送了這消息來給臣妾，想必心中是恨極了賢妃的。”
只是她已病入膏肓，命不久矣，又失了趙氏的支持，想要做些什麽，也不能夠了。於是才把這消息傳遞到長樂宮，大約是想讓宛汐替她做完這件事。
宛汐與皇後雖不親近，但平心而論，面對她這個盛寵的妃妾，皇後也並無苛待打壓，至多便是冷著不理。況且賢妃確實與她不大對付，就算是為了顏懷後宮的安寧，她也不會放任賢妃再攪動風雨。
顏懷點頭：“你說的是。”
“只是朕如今擔憂的還是百華班的戲文。”
雖說他是天子，可也不能不顧民心。眼下，百姓之間的傳聞已經大約明白了此事是在映射後宮，開始從“討伐不規矩的的妾室”變為“聖上被小盧氏蠱惑了心智，長此下去，國朝危矣！”
顏懷長眉蹙著，想起來還頗覺得氣悶，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的感受了，周旋各方勢力於朝政之上，他早已經習慣了。只是金氏此舉，實在是歹毒又惡心。
金太傅乃文官之首，其座下門生數不勝數，在士林中說是一呼百應都不為過分，而金家也很是明白這份兒優勢，更懂得該如何運作這份優勢。
於是他們擇了這樣一個刁鉆而有效的法子，通過掀起民憤，再用鼓動文人士子們討伐。若是皇帝肯順勢除掉小盧氏，三年後，待孝恪皇後喪期過去，貞妃娘娘便能順利冊為繼後。
如若皇帝不肯……
顏懷沈下眉眼，眸中一片陰雲。
“想必到時候，就不是廢妃這麽簡單了。”
宛汐明白他的意思，問道：“皇上的意思是，金家意圖以‘清君側’之名發動政變，再不然，便是順勢扶持齊王上位？可是這樣的話，金氏既失了後位，趙氏也沒得到什麽好處。”
“齊王是個癡傻的，不過如七八歲孩童一般。到時不是他們想要什麽，便直接指點齊王去做就行？”
太後已經將平寧侯府的大姑娘周蘭珍指婚給了齊王做正妃，同時又挑了一位側妃、一位侍妾，側妃是金家旁枝的六姑娘，還有一位侍妾則是京城兵馬司裏李大人的女兒李氏。
宛汐倒沒想到，前世她這位親嫂子，如今竟然還能見到，還被太後賜給了齊王做侍妾。
不過她很快明白了過來：“京城兵馬司……李大人手裏有多少兵權？”
顏懷想了想：“兵馬司裏，朕前幾年提拔的易慶是何巍親自挑上來的人t，只是他出身低了些，實打實靠自己爭的功勞，不比李探輕松。如今易慶與李探手裏的兵權，大約□□之數。”
他轉頭看著她，漆黑如墨的長發微微垂落在耳邊：“只是你別忘了，京中還有一位，弋陽侯韓修。”
-
次日朝堂上，果然又有人提起了這件事：“皇上，現在京城裏鬧得沸沸揚揚，就連靈州、明州等地都在議論清昭儀一事，實在於聖上清譽有礙。故微臣鬥膽問一句，禦林衛與慎刑司可查得有結果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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貞妃從前對皇上的情意, 實在不像作假。
若真是她所為……想必是上回萬春圖那一遭兒傷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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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著還在喪期裏, 妃嬪們的打扮都很簡素，太後問了幾句，也不看賢妃, 只對著貞妃點頭道：“哀家人老了，原也不愛操心這些事情，好在寒墨這丫頭是個細心的，哀家聽著很是妥當，日後就不必一一來回哀家, 你與賢妃, 還有……清昭儀自己做主便是。”
貞妃便笑道：“娘娘這麽說, 實在太擡舉臣妾了。”
宛汐借著喝茶的功夫, 悄t悄去看身側賢妃的臉色，只見賢妃面上一片安然微笑, 並無不滿貞妃後來居上的樣子, 也似乎絲毫不覺太後對她的冷待。
只是宛汐坐得離賢妃極近, 依稀能聞見她身上極淡的芙蓉百合香氣息。
皇後喪儀雖過了，不用再穿素服，可一切簪花熏香之事還是不許的。賢妃似是發覺了她的目光，微微向側邊離遠了些。
想起那一日鳳儀宮中送來的那張字條, 宛汐不由心中一沈。
人人都以為皇後是因病重又絕望而吐血而亡, 可瞧著太後對賢妃的態度，似乎沒那麽簡單。
前日夜裏, 終於把皇後梓宮送入陵寢後，顏懷才抽空來長樂宮陪她用了頓飯，她也終於有機會對顏懷說了此事，顏懷聽到的時候卻是極震驚的：“什麽？你是說……賢妃不孕？”
本以為他是知道的，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反應，宛汐也很詫異，點頭說道：“鳳儀宮娘娘送來的消息，想必不會錯。”
那字條上寫了，太後身邊的碧錦曾對著皇後說漏過幾句嘴，賢妃嫁入東宮前，似是大病了一場，太後便派了人去看診，得知賢妃被藥壞了身子，這輩子都不會有孕。也是因為此事，皇後才對賢妃卸下了防備。
任誰都不會防備一個前朝宗室出身，又註定無法有孕的妃嬪，不是麽？終其一生，她都只能在這後宮之中做一尊天家禮待前朝遺孤的雕像。皇後顯然也是這麽想的，甚至還有些可憐她，賢妃又日夜恭敬侍奉，她才對賢妃松了松手，沒想到這一松手，便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。
皇後用的紅參茶一事很顯然能看出，賢妃頗通藥理，即便是沒有可靠的太醫為她所用，她也能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……
想到這裏，宛汐不由一凜。
她往身側看去，賢妃的面容並不生得很美，不過是單眼皮兒，柳葉眉，小巧的鼻頭，面上微微有幾點雀斑，身形雖不如貞妃那般婉約纖弱，卻格外有一番風姿。許是因為她出身前朝宗室的緣故，氣度上自有一番風華。
賢妃輕叩茶盞，轉頭對她笑道：“昭儀妹妹，怎麽在發怔呢？瞧著精神不大好？”
她笑微微地看著宛汐，似乎早忘了上一回皇子所在宛汐手裏吃的虧，只一派關切模樣。這一聲話音落下，殿中眾人不由都朝宛汐這裏看了過來，宛汐搖搖頭：“謝賢妃娘娘關懷，臣妾沒事。”
賢妃點點頭：“那就好，本宮還擔心，莫不是妹妹夜裏不得安眠，瞧這眼下的烏青，皇上見了可又要心疼了。”
夜裏不得安眠，賢妃這話說得委婉，眾人的目光不由微妙了幾分，又向貞妃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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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後不耐煩聽妃嬪們的閑話兒，剛剛便由貞妃送回了後殿。貞妃回來時聽了一耳朵，面上笑吟吟地，似是不在意一般，可架不住她現在炙手可熱，自有人沖在前頭，麗貴人便搶先道：“昭儀娘娘若是不得安眠，不如多替孝恪皇後抄幾卷經書，也是咱們做妃妾的本分。”
宛汐停頓一瞬，冷笑了一聲。她雖省事兒，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，眼睫微微向那兒一揚：“麗貴人怎知，前日裏寶華殿的法師剛與本宮說，本宮這月裏犯小人，若有人替本宮抄些經文燒了也能化解此事。”
“本宮瞧著麗貴人很是懂事，不如便請貴人為本宮效勞罷，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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麗貴人面上青了又白，白了又紅，卻不敢說什麽別的，只得屈膝應下。
從慈寧宮散了出來，柳常在便頗為解氣，笑道：“姐姐如今越發有昭儀的氣派了，就該好好治治她們那個輕狂樣兒！從前貴妃在的時候跟著貴妃耀武揚威，貴妃沒了又趕著去巴結賢妃，如今瞧著貞妃要做繼後了，忙不疊又捧著貞妃去了。”
“真叫人看得好笑！也不知貞妃娘娘要不要她這個三心二意的人呢！”
這話說得宛汐笑起來，她並不是瞧不上麗貴人，只是顏懷有句話說得不錯，她既要走到他身邊去，就要擔起這一份兒的責任來，若還是如從前一般裝作溫婉柔順，旁人只會覺得她柔弱可欺。他既有心扶持她，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他失望了才是。
更何況貞妃磨刀霍霍，殺機已現。避是避不開的，倒不如先拿麗貴人這個蠢貨立立威，也叫那些想下手的人有個忌憚。
回了長樂宮，顏懷下了朝，已經等在那兒了，見她回來，不由笑道：“昭儀娘娘好大的威風！”
宛汐莞爾一笑：“皇上知道了？”
宮裏的事，自然沒有瞞得住顏懷的，他一聽說，立時便放下了手中的事來見她：“可惜朕不在，不然朕也很想瞧瞧昭儀娘娘的氣派呢。”
他那雙桃花眼笑意盈盈，全然不見人前的冷凝之意。顏懷微微俯下身，俊美如玉的面孔與她貼得極近，宛汐靜靜與他對視了一會兒，才踮腳在他下頷上輕輕一吻。
他笑了笑，一點她的鼻子。殿中眾人早就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。
說笑了一回，寄雲上了茶來，兩人對坐在窗前，宛汐又說起今日發現的事：“臣妾想，鳳儀宮娘娘既送了這消息來給臣妾，想必心中是恨極了賢妃的。”
只是她已病入膏肓，命不久矣，又失了趙氏的支持，想要做些什麽，也不能夠了。於是才把這消息傳遞到長樂宮，大約是想讓宛汐替她做完這件事。
宛汐與皇後雖不親近，但平心而論，面對她這個盛寵的妃妾，皇後也並無苛待打壓，至多便是冷著不理。況且賢妃確實與她不大對付，就算是為了顏懷後宮的安寧，她也不會放任賢妃再攪動風雨。
顏懷點頭：“你說的是。”
“只是朕如今擔憂的還是百華班的戲文。”
雖說他是天子，可也不能不顧民心。眼下，百姓之間的傳聞已經大約明白了此事是在映射後宮，開始從“討伐不規矩的的妾室”變為“聖上被小盧氏蠱惑了心智，長此下去，國朝危矣！”
顏懷長眉蹙著，想起來還頗覺得氣悶，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的感受了，周旋各方勢力於朝政之上，他早已經習慣了。只是金氏此舉，實在是歹毒又惡心。
金太傅乃文官之首，其座下門生數不勝數，在士林中說是一呼百應都不為過分，而金家也很是明白這份兒優勢，更懂得該如何運作這份優勢。
於是他們擇了這樣一個刁鉆而有效的法子，通過掀起民憤，再用鼓動文人士子們討伐。若是皇帝肯順勢除掉小盧氏，三年後，待孝恪皇後喪期過去，貞妃娘娘便能順利冊為繼後。
如若皇帝不肯……
顏懷沈下眉眼，眸中一片陰雲。
“想必到時候，就不是廢妃這麽簡單了。”
宛汐明白他的意思，問道：“皇上的意思是，金家意圖以‘清君側’之名發動政變，再不然，便是順勢扶持齊王上位？可是這樣的話，金氏既失了後位，趙氏也沒得到什麽好處。”
“齊王是個癡傻的，不過如七八歲孩童一般。到時不是他們想要什麽，便直接指點齊王去做就行？”
太後已經將平寧侯府的大姑娘周蘭珍指婚給了齊王做正妃，同時又挑了一位側妃、一位侍妾，側妃是金家旁枝的六姑娘，還有一位侍妾則是京城兵馬司裏李大人的女兒李氏。
宛汐倒沒想到，前世她這位親嫂子，如今竟然還能見到，還被太後賜給了齊王做侍妾。
不過她很快明白了過來：“京城兵馬司……李大人手裏有多少兵權？”
顏懷想了想：“兵馬司裏，朕前幾年提拔的易慶是何巍親自挑上來的人t，只是他出身低了些，實打實靠自己爭的功勞，不比李探輕松。如今易慶與李探手裏的兵權，大約□□之數。”
他轉頭看著她，漆黑如墨的長發微微垂落在耳邊：“只是你別忘了，京中還有一位，弋陽侯韓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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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朝堂上，果然又有人提起了這件事：“皇上，現在京城裏鬧得沸沸揚揚，就連靈州、明州等地都在議論清昭儀一事，實在於聖上清譽有礙。故微臣鬥膽問一句，禦林衛與慎刑司可查得有結果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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